自家狗的攻击

人们常说,狗是人类忠实的朋友。这话说来也的确不假,在二十世纪80年代以前,中国不分南北东西,所有的乡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喂养了一两条狗,作为护家的“治安员”。在我两岁多一点的时候,我家养的那条老母狗和

人们常说,狗是人类忠实的朋友。这话说来也的确不假,在二十世纪80年代以前,中国不分南北东西,所有的乡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喂养了一两条狗,作为护家的“治安员”。
在我两岁多一点的时候,我家养的那条老母狗和别家的公狗野合,生下了四个可爱的小狗崽。我家小狗崽落地的消息一散传出去,亲戚朋友们就来索要弄去喂养了。看到小狗崽一个接一个的被人挑走,我向母亲哭闹着要留下一个。母亲看不过小儿子的眼泪,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当时想,被人挑走了的那三个小狗狗一定很孤单很可怜,因为它们离开了生育它们的妈妈!
我极力争取留下的那个小狗崽,,虽是雄性,却是被亲戚朋友们反复挑选后剩下来的。不难想象,它的模样不会有多受看,毛色黑黄间杂,没有任何突出的特点。几个月后,小公狗长成了和老母狗一样的大狗了。在那人生活都很困难的年月里,一个家庭要养两条狗,肯定无法养得好的。小公狗和老母狗只能食用一些猪食用的食物,都是一些野草、瓢儿白、牛匹菜、红苕藤和米糠之类的,而且,一般还不会让它们吃得全饱。小公狗和老母狗只好常常到外去寻食。
一天,老母狗许是在外吃到了什么有毒的东西,一回到我家院坝里,就来回不停地转圈,上气不接下气不地“汪——汪——”“汪——汪——”……叫过不停。大公狗似乎知道了它的妈妈遇上了灭顶灾难,陪在旁边也大叫不止。它们的叫声惊动了我的和四哥。我们来到了老母狗的旁边,看到它匍匐在地上,满嘴里是竹叶,嘴在轻轻的动,可已发不出了声音。不一会儿,老母狗开始了呕吐,把它的肠子吐了出来,长长的、曲曲弯弯的、白花花的,盘了一地,真是惨不忍睹。老母狗为了自救,竟然把竹叶当作了神药!?想来老母狗是多么不情愿的死去哟,它该是不放心陪在身边长大的儿子吧!最终,老母狗还是咽气了,我们听见大公狗发出了低低的哀鸣。
老母狗的尸体,在那食物稀缺的年头无疑可以作为上好的美餐。可在父亲的倡议下,全家人都同意把它掩埋了。掩埋的任务由三哥、四哥和我去执行。我们就在老屋后的竹林旁挖了个深坑,在坑底垫了一层稻草。把老母狗的尸体放入坑后,又为它盖上了一层稻草,然后再培土,垒成了一个小坟头。我还去扯了些野草来栽在老母狗的坟头前。
我们埋葬老母狗后,大公狗似乎没多久就记不起它的母亲了,白天成天满山坡的乱跑觅食或者与它的同类母狗“巴脱”(交配),夜间也不是固守在我家的大门边,常常不知跑到哪去了。但它还是知道,每天三次回到主人的家来,每次都在我们开饭的时辰。
这一天,幕色已经很沉很沉了,劳作了一整天的父亲母亲才开始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做一家人的晚饭。三哥、四哥和我虽没事可干,也都围在了灶台旁边。大公狗提前回来了,它也来凑热闹,在我们中间窜来窜去。突然,它把我狠狠的咬了一口,我顿时疼得哭出了声来。咬了我之后,大公狗依然若无其事的摇摆着它的尾巴。父亲母亲赶紧停下了做饭,来察看我的伤口,立即用食盐水对伤口进行了擦洗。在这中间,三哥说了一句:“我家的狗肯定疯了,不然咋会咬自家人?”四哥接着说:“多半是这样!”听过两个哥哥的话,父亲也相信了,对两个哥哥去说:“你们去找两根棍棒来,把这疯狗打死!”两个哥哥很快就拿来了两根木棒,父亲接过一根对准大公狗的脑袋就是一顿猛击,三哥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对大公狗一通乱打。大公狗“嗷呜——嗷呜——”地叫了起来,可这并不能让父亲消气,直到把大公狗赶到了茅屋外。那晚,大公狗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狗食了。
第二天我们一早起来,发现大公狗是少有的恪守职责,居然是一夜都守在了我家的正大门前,可这未能冲抵它咬我的罪过。我们吃过早饭后,父亲说一定要把大公狗弄死。于是,我还是象往常一样把狗食放入狗槽内,趁大公狗吃食的时候,三哥把早准备好的绳索牢牢的套在了大公狗的颈项上。大公狗的早餐还没用到一半,就被拖到了老屋前的桃树上吊了起来。接下来的情形我真的有点不太愿意记叙了,大公狗被活活的打死了,然后是剥皮,剖腹,进入釜中,再进入了我的家人及一些亲戚朋友的腹中。我现在也没想明白,大公狗为何难逃死劫?把大公狗杀了后,我家好几年都没再养过狗。
今天,我在社会和政治这个大酱缸里混饭,时不时的想起了我家的大公狗来。因为在我的周围,有一些我们相互都称着“同志”的人,对我貌似真诚朋友一般的亲近,却是和我家的大公狗一样,关键时候,对我编造些污言进行中伤,在上级组织面前打些无中生有的小报告,以达到他个人的卑劣的目的。实际上,那些人就是为正直善良的人们所不齿的小人。小人虽为正直善良的人们所不齿,但往往在实际生活中很得志。他们得志的样子其实就是舞台上小丑的样子,滑稽得让所有正直善良的人们作呕。
我有时想,我家的大公狗对我发起莫名其妙攻击,好歹是在明处,可小人使用他的伎俩是在暗处,让你是防不胜防。这样说来,那些小人还比不过我家的大公狗,我家的大公狗咬我时至少还有些许的光明正大!
小的时候,我的父母曾为我去找个多个算命的“高人”,他们都说我命中占小人,总体还是占贵人。我这人信奉辨证唯物主义,不太相信宿命论。可现实里的小人有时让我感到有些迷茫,让我觉得人的命是有定数的。但这并不是说我对小人发出了妥协的示意。在此,我想对所有的小人和准备作小人的同类说一句,千万不要忘记了我家大公狗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