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那遥远的青春
当我瞅着那张主调深黑色的毕业照时,端详着昔日那些熟悉而又青春的面孔时,总在怀想,我那可爱的同学们啊,你们此刻在做些什么呢?毕业整整一年了。我清晰地记得去年7月13号的那个早晨,路上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衬
当我瞅着那张主调深黑色的毕业照时,端详着昔日那些熟悉而又青春的面孔时,总在怀想,我那可爱的同学们啊,你们此刻在做些什么呢?毕业整整一年了。我清晰地记得去年7月13号的那个早晨,路上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衬托着我和两位同学背包离校的身影。毫无预兆,毫无准备,我们在一个平凡的日子离开了蜗居四年的校园。当我走出校门时,我意识到,我们失去了整整一个时代。我想起了那部60年代的美国电影《毕业生》。那个徘徊在十字路口的毕业生霍夫曼。无疑,他的被勾引是一个重大的隐喻。在经历了四年生活无忧的校园生活后,我们,毕业生被抛在了意识的空白边缘,荒芜,低沉而压抑,我们的双手伸向天空,抓到的却是满手的虚无。一种慌乱,无所适从,使得霍夫曼投入了罗宾逊太太的怀抱,或许这个天生风骚的女人,正如这个躁动的社会,会是他当时唯一的救命稻草。你不会想到,一部60年代的美国电影早已我们的命运剔镂了出来。
工作虽还如意。起初,如一个刚入世的婴儿,睁着眼睛打量这个美妙的世界。我甚至可以称为“积极”,到哪都能获得友好的评价。可是,终究经不起行里三番五次的安排调动,心情渐趋郁闷。可幸的是,我最终被分到了公司业务部,我一直梦想的部门。然而,时间消逝,我却渐渐发现国有银行的体制弊端,这里到处是“机关”和“后门”。那些坐而论道的师傅们令我大跌眼镜,每天看着他们,心里总在想着鲁迅的那句话:真正的人应该学会离开。
新鲜,习惯,厌倦,这就是我工作一年的三部曲心路。事实上,在离校之际,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心中的那个正义的身影已然完成了华丽的转身。班中那些成绩最差的学生,却找到了最令人艳羡的工作。他们不是立地成佛的信徒,只因“关系硬朗,钱财充足”矣。集权国家,官商、钱财更容易结成利益共同体。在这个市场交易活跃、铜臭味十足的年代,当我们欣然走出校园时,迎头便是现实化的棒杀。它不是肉体的折磨,而是心理的扭曲。
现实之气扑面而来,令我们艰于呼吸视听了。我一直有个担心,担心几年以后,当我们这些昔日的同学见面时,男生都蜕变成了“流氓”,而女生则变成了“荡妇”。同学们偶尔聊起来,总是在怀想在校时的美好生活,似乎惟有那四年学海生涯,才算是真正的人生经验。我们还未步入苍老,就已学会恋旧。科里的几位哥们姐们,聊起来也表达着同样的口气。真让人以为,校园生活如林冲脸上的那四个刺字,大而红地雕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坎上。
前段时间出差,约两个女生同到校园一转,其中一个已参加工作,而另一个则在读研。我们俩工作的人聊出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都想到教室里再上一堂课。读研的那女生却说,好,我的课你们替我都上了吧。不屑之情溢于言表。莫大的反差,这就是人的无法扭转的心理,像是钱钟书的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而城内的人早已厌倦不堪。在校时我们是那样的讨厌上课,现在却又要重复昨日的痛苦。当沿途校内的那些景物映入我的眼帘时,我才意识到,物是人非,人去楼空,我们真正怀念的是那些熟悉的脸庞和身在一起的氛围。
如同有一次我在行外的大街上遇到了一个隔壁班的的同学,突然感到莫名的兴奋。霍夫曼遇到了罗宾逊太太的女儿,尽管他起初故意表现地无知无耻,可内心的青春之火早已势成燎原。霍夫曼闯进了婚礼的现场,不顾一切的带走了美丽的姑娘,抛下身后那些追赶他们的傲慢而无可奈何的人们。画面定格,戏剧散场。仿佛我们那仅仅相隔一年的校园生活,近得似乎触手可及,却又遥远的看不到任何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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