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妈妈去阿姨家吃饭了,所以晚上吃完饭后就由老爸负责给我剥桔子。不知道是老爸晚上做了很多我喜欢的菜,有点累了,还是因为我上次说“吃桔子吃得我越来越冷”的话让他不敢剥太多的桔子给我吃。今天晚饭后,老爸端了盆只装了8个桔子的碟子进来。我一看,情不自禁地向老爸撒娇着:老爸哦,怎么都不到十个啊~接着便是一串绵绵的尾音。
自从回到家里后,每次吃完饭,总是习惯性得要吃上十几个桔子来清清肠胃。但凡这样的习惯也一定是爸爸妈妈惯出来的,尤其是妈妈。我是很懒,表现在吃上就更为明显。我最喜欢吃的水果是西瓜,因为它吃着方便,且嚼起来也不费劲,唯一不好的便是籽太多,吐起来着实麻烦。所以,当初无籽西瓜刚一面市,我是连连叫好。
如果哪一天我说我喜欢吃苹果的话,那肯定是因为苹果不需要削皮,洗洗就可以吃了。不过,苹果终归是太硬,对于牙齿不太好的我来说,能不吃就不吃,实在没得吃了再吃。甜瓜也是我很喜欢的一种水果,不过只在妈妈给我削掉了皮,又去掉了里面的籽,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碟子里,拿到冰箱里冰上一会的情况下,我才觉得那是人间的美味。所以,当我一个人在昆明的时候,尽管看到小街上卖的甜瓜相当新鲜亮泽,不过还是忍住没去买。因为我非常心知肚明:再好的甜瓜,如果妈妈不在我身边帮我削皮去籽,那也不如苹果来得好吃。所以,在昆明的时候,苹果是经常买来备放在寝室的一种水果。
除了西瓜跟甜瓜外,桔子可能就是我最喜欢的水果了,汁多肉丰,甘甜爽口,而且同属一个城区的黄岩素来有“蜜桔之乡”的美誉,家里的桔子更是比别的地方都来得清甜多汁。当然了,从小到大我只吃无核的桔子。尽管大人们常跟我说早熟的桔子更甜,但早熟桔总是太多核,往往一瓤桔瓣里就有好多的核。所以,即使在没有无核桔卖的情况下,我也坚决地拒早熟桔于千里。
记得读小学的时候,妈妈常常是一次就一百斤的桔子,然后直接倒在我卧房的地上。结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一百斤的桔子就能全被我解决掉。每天晚上爸爸妈妈要出去跳舞的时候,爸爸或妈妈总会剥好二十来个桔子放在我的床头。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时,最喜欢一边吃着桔子一边看书。
读小学那会,我每天晚上都要看四个小时以上的书。尽管桔子汁太多,不消几个就能撑得我肚子圆圆的。不过,漫漫长夜,总还是习惯吃点桔子开滋润一下看书的心情。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顶着圆滚滚的肚子,在夜寒露冷的时分随手从地上捞几个桔子上来,爸爸妈妈不在,就自己剥来吃。最是沉醉于这样的时刻:刚一咬破桔瓤就奔涌而出的汁水,瞬间就在心头绽出清郁的素馨花,一路向上,甜在微笑的嘴角上,甜在喜悦的柳眉间。
后来在学到冰心的文学作品中,总是会最先地想起小学时学到过的那篇《小桔灯》。典雅清丽的语言,委婉亲昵的笔调,将纯真温柔的情思娓娓抒写,有一种历久不衰的爱的感召力,总在这样的文字中,闪耀它永恒的光芒。一如桔子的清甜,爱的蕴藉也总是包裹在一些很细微的琐事中,温润而多情地传递着心中的爱与关怀。
记得在很早以前,爸爸妈妈一边麻利地给我剥桔子,一边笑着问我:囡囡啊,以后等爸爸妈妈老了,你会不会也这样剥好桔子给我们吃啊。因为嘴巴里塞满了桔子,便腮帮子鼓鼓地频频点头,很是含糊不清地喃着:会的会的。
多年以后,当我再在这样露冷霜重的夜晚,一边上网一边吃着爸爸妈妈剥好的桔子,总会傻傻地、呆呆地想起当年的情景。甘甜的汁水像雨霖降落在我的心田,为我涤去了这一路的尘埃。原来,有一种爱的旨意早在很久以前,便已刻在我心灵的年轮上。在往后的某一日子里,似隔了亿万年,恍然苏醒。虽是隔了许久,但这苏醒了的爱的旨意,却总能给人无限的勇气,让奋进着的心也平复了它的戾气。在这桔香泗溢的芬芳中,深深地体会到爱的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