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鲁迅

我心中的鲁迅

军力散文2025-04-17 16:44:21
一个世纪的时间有多长?巴金老人用温暖的目光娓娓道来。一个世纪的跌宕就如同一本历史书。这本史书厚重而无悔。激流中总有像鲁迅那般执拗逆流的勇夫站出来,他们把链子从身上拽下来,用一生的气力砸进那条融浸着血泪
一个世纪的时间有多长?巴金老人用温暖的目光娓娓道来。
一个世纪的跌宕就如同一本历史书。这本史书厚重而无悔。激流中总有像鲁迅那般执拗逆流的勇夫站出来,他们把链子从身上拽下来,用一生的气力砸进那条融浸着血泪的河流,有的激起回声,更多的则是无声无息。
一个世纪以前是一个黑暗遍地的时代,这一点是谁都承认的。生活在那个世界里的人是和我们从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人民,从秦王朝惨绝人寰的活坑尸冢里爬出来的人民,是从清政府九族不赦的文字狱里解放出来的人民,从甲午冲天蔽日地炮火中挣扎出来的人民。上帝轮转出一个不是人间的人间。而自由和反抗在历史中是一个从来不会过时的话题。
于是,就像宿命一样,鲁迅放下了自己的解剖刀。是不是他明白了这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过于沉重呢?或者是,命运赐予使命的时候,也往往谦恭地暗示。
在跋涉的路上,他是孤单的;阴险的对手躲在黑暗里妄想把他和他的执着片甲不留地打回去。被时间磨光心志的人们带着索然的笑容翻开汗青上的这一页的时候,已经被神化的他没有办法找出枯索无味的证据去缄封驳斥者的嘴。先生在我眼里,已经如同茫茫海上的灯塔,出世而独立,却最终逃不掉寂寞的命运。
古来圣贤皆寂寞。
狂人是寂寞的,周遭满是要暗害他的凶手,自己却无助。世人皆醉他独醒,他注定超凡而活在时代的逆流里。清醒是一种难能可贵,也是一种罪,一种没人理解的痛苦。
同时,阿Q也是寂寞的,除了世人对他的蔑笑,只有他是他自己的精神领袖;孔乙己是寂寞的,所面对的只有一片片的奚落,却没有哪怕一个人愿意站着看他写出茴字的四种写法。先生像是故意用残忍的笔锋写下这样无知的寂寞,是自己站在镜子前羞愧的折射,还是领悟,故作糊涂。
历史是一面抽象的镜子,当我们用带有时代偏见的狡黠去回望那些悠长模糊的过往,也许谁都有权对它们提出种种尖刻犀利的怀疑,或者是大胆的假设。只是,我们有多少把握自己真正地了解了他。即使是在一个世纪的光阴飞逝之后,他还是那么形单影只。
只是鲁迅先生在为人民写作的时候,一定没有设想将来的人们会怎样铺天盖地的评价他。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鲁迅先生同时也是不孤单的。无论是在历史长河中的哪一个分支,都不会缺少“离经叛道”的人。因为尽管是一张张不同的面孔,但下面都掩藏着其实掩藏不住的喧嚣的人的本性。即使人性的领域已经被史前的荒芜一吞而就,也始终会有几个不安份的灵魂在角落蔓延,在废墟上嘶嘶生长。他的背后,有已经略略模糊的范爱农,刘和珍。面容在时空的延转里慢慢褪色,轻若浮沙的名字却怎么也吹不散。
还有那些他仇过的猫爱过的隐鼠,看过的社戏和伙伴。它们的职责是完整地把一个我们不曾懂得的先生还原到了我们面前。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有着人间的那种血肉情怀,浓烈。
总会有人记住他,记得一个不太像的小白象的可爱模样,记忆从他的身上剥离,却没有变软失色。总会有人一直记得那些曾经与我们血肉相连的,属于我们一部分的真实沉重的画面。他有自己的赞同者,追随者和驳斥者。不管声音是如何地不同,是泡沫还是沉甸甸的冥想。
我能想象,当一阵充满呐喊的罡风鞭过他的面庞,他的身边不会是孤单的;当他凝视自己充满墨和泪的文稿,也一定希望它们能留下来让我们看到。在那样一种时代氛围下,鲁迅的所失,所望,所求,所怨,成就了属于那个时代的青春性格。坦坦荡荡。他用自己的方式面对,寂寞也好,不孤单,也罢。
多少个轮回,多少次风烟,操的已不是当时的口音,见的已不是当时的所见。“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的确,一个失去了鲁迅的民族不能忘记深切的悲哀,和当时的记忆;而一个曾经拥有鲁迅的民族,永远不会,也不能,失落梦想与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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