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补丁
关于这个“又”。
是这样的。前一年,由于被医院误诊,我差点被上帝叫上去一起喝咖啡。
这场误诊,往后带来的是说不完的伤痛。
一年内,365天内,8760个小时内。我被迫住了三次院,在病床上躺了180天,4320个小时。这,就是“又”的典故。
这场误诊,往后带来的也是无尽的感恩。
不是都说,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那么他肯定会给你留下一扇窗户。
感谢上苍,他留给我的不止是一扇窗户。尽管,他把大门给关上了,却在四周开了无数个窗户,阳光依然充满了我的世界。
这里,始终温暖着。
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我很喜欢对自己说一句话“因为你太幸福了,上天都眼红了,看不下去了,所以他必须从你身上拿走一点东西。”
因此,每当遇到病痛的时候,我都觉得,这肯定又是上天在嫉妒我了。
嫉妒才是最真诚的恭维。你看,连上天都不得不承认我活脱脱就是一个“超幸福达人”。
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家庭。尽管没有大富大贵,没有锦衣玉食,却也从小衣食无忧,父母长辈的照顾和关爱更是面面俱到。
前一年,住院的时候,父母日日夜夜守在我身旁,不曾离开寸步。
那会儿,病重的很,被诊断为“大疱性表皮坏死松解型”。这是重症型药疹中非常严重的一种病型,由于药物严重中毒,导致全身皮肤严重受损,病情非常严重,死亡率高达70%。
或许是对病情的无知吧,当各科医疗专家现场进行会诊,并告知我父母,他们的女儿活下来的几率非常低,他们必须有心里准备的时候,我竟只是觉得,胡扯,你们都在胡扯。
我明明还好好地活着,我能自由自由地呼吸,我能自由地听见,看见,闻见,我能自由地进行思维分析,怎么就断定,我很快就要死了呢。这不是瞎扯么!
不过,专家们的预言真的在半个月后发生了。
那一天,我记得,是1月7日,农历腊月初七,下午4点左右。我被送进了急救室。
当时的情况,事实上,我以后记不得了,是后来父母以及医护人员告诉我的。
那天,分院拉了警戒线(我当时被分配住在分院),不到10分钟的时间内,医院各科室的主任全部到位,我被一路推向抢救室。护士长是个非常善良而且负责任的人,去抢救室的这一路上,护士长拼命地喊我,她说不可以睡着,一定要醒着!据说,那天,她哭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傍晚了。
那会儿,我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上还带着氧气罩。我不能够自由地说话了。
房间里,我看到了很多人。爸爸,妈妈,弟弟,二叔,三叔,二婶,三婶,姑姑,奶奶,大伯父……好多人,他们围着我,看着我,脸上似乎还带着笑。我想,一定是我的醒来赶走了他们心中的惧怕。
别担心,我醒来了,就不会再睡着了。
那天之后,母亲受了很大的心里打击。每天她都必须要看到我,她才能够吃得下,睡得着。是啊,她不能够失去我,她怎么能够失去她最爱的女儿。
母亲天天都要摸一下我的手,她说那天我的手突然冰凉了,前所未有的冰凉,她像发了疯一样地冲我父亲吼道“快去叫医生啊!”
三婶说,病危那天,母亲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镇定,虽然她不停地流眼泪,以至于我被确定已度过危险期却仍昏睡的时候她并未陪在我身边,而是坐在病房的角落里发呆很久很久。
父亲的体重一下子从130多斤降到了110多斤。
在我印象中,父亲,其实是一个很不会表达感情的人。他是严肃的,也是严厉的。
小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因为我取得满分而高兴地亲我一下或者抱我一下,甚至连夸赞我一句都是非常少见的。
在我的概念里,父亲是没有眼泪的,那时候,我总觉得父亲是一个不懂得怎么哭的人,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流眼泪。就连当年母亲意外从四楼跌下受伤,也只见父亲憔悴的满脸胡茬亦不见他流泪的双眼。
而这次,当我病重的时候,父亲哭了,我看见了,清楚地看见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流眼泪。我看见他瘦了,憔悴了,老了。
对于我突然的病重,弟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大概无法接受,这个每天疯疯癫癫、嘻嘻哈哈的姐姐竟然会病的如此严重,甚至可能马上死去。他说,他总觉得这一定是个梦,姐姐现在还在上班呢,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那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是姐姐呢?
感谢上苍,我醒来了,当然,我也就不会再任性地睡着了。
我怎么能够因为上天善意的嫉妒就轻易地离开了我的幸福呢。
父亲和母亲发自骨子里的关爱是我对这个世界最深沉的眷恋和不舍。弟弟给的有如哥哥一般的疼惜和照顾也是我内心对这个世界最深厚的情怀。还有,啊树多年来的爱护和包容亦是我对这个世界深深的依恋。还有还有,JH、QY、YX、JN、ZL…...这些友谊深厚的发小全都是我对这个世界的种种爱恋。
不容置疑,无可厚非。我是幸福的。
所以,当我再次被告知“你生病了”的时候。
在一阵迷茫和慌乱之后,我竟无意识地扬起了嘴角,“瞧,这上天可真是丫丫滴小样儿,又在嫉妒我了!”
每一个人生出来了,活着了,从来都要面对一些自己无法选择的事情,无论快乐,无论悲伤。
危险及不如意总是那样的偶然又是那样的必然,这一秒我正在开心地笑着,而下一秒我竟可能变成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一切的发生总是显得那样的杂乱无章却又是很有逻辑地存在着。
只是,无论偶然,无论必然,该发生的总是发生了,会发生的也如期发生了。选择一个优雅的姿态去面对和接受,想必不会是错的。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伸手不打笑脸人。
即便面对的是危难,是困境,抑或是绝境。我总是相信它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你对它莞尔一笑,也许它真的就心软了呢?一切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不那么艰难了呢?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种趋利避害的生理功能。心理学上对于这种现象给出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名词,称“选择性记忆。”
这是一种记忆的取舍,也就是说,我通常只选择性地记忆自己愿意记忆的信息,而其余信息往往会被我遗忘,最后我可能再也想不起来是否真的发生过,或者再某个适合的心理阶段,我能够很愉快地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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