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手术室门外

等在手术室门外

宸州散文2025-04-01 09:11:05
三姐的肩胛处长了一个脂肪瘤,夏天时只有豆粒儿大小,她并未在意。不想这东西居然与时俱进一路凯歌高唱,几个月时间就发展为鸡蛋大小了。这就不能等闲视之了。去医院做个检查吧,医生毫不客气地把她留下,定在今天早
三姐的肩胛处长了一个脂肪瘤,夏天时只有豆粒儿大小,她并未在意。不想这东西居然与时俱进一路凯歌高唱,几个月时间就发展为鸡蛋大小了。这就不能等闲视之了。去医院做个检查吧,医生毫不客气地把她留下,定在今天早八点做手术。
三姐,那可是我一奶同胞的,从小把我带大的亲姐呀,她要做手术,我能不陪着吗?于是把闹钟定在六点半,起床后简单洗漱一下就出门了。明天就冬至了,阳光直射南回归线,北方的白天到了最短的时候。快七点了,天还没有全亮,行色匆匆的人们,仿佛穿梭在雾中的影子。
病房里暖气开得很大,让人有点莫名的烦躁。三姐虽然和我和三姐夫有说有笑,我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焦虑和不安。为了缓和气氛,我看着病历上她的年龄说:姐,你都这么老了啊?三姐笑道:我比你大六岁呢。生你的那天晚上,我被抱到大姐床上睡觉,迷迷糊糊地听到家里有人说话,还以为是爸爸起床打蚊子呢。早上起床一看,竟然多了个你!从此,我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喽。呵呵……
正说着,护士推着轮椅来接人了,我和三姐夫连忙收拾一下送三姐去手术室。这是一家省级医院,手术室和病房隔着很远,长长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终于走到手术室门前,家属不允许进去了。我给三姐拢了拢头发,把她的拖鞋拿出来。虽然知道手术风险很小,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对低头不语的三姐说:没事儿,小手术,我和姐夫在门外等你。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把我和三姐隔在两个世界。我也进过手术室,术前等待的这一段时间,周围全是陌生的护士和医生,听着他们一边漫不经心地做术前准备,一边旁若无人地谈论家长里短,没有亲人的陪伴和安慰,那种孤独与无助,别人真的无法理解。
手术室外的座椅上坐满了等候病人的家属。围在一起高谈阔论指手画脚的男人,肯定是病人的朋友;脸上挂着泪滴不断抽泣的女人,肯定是病人的女儿;低头发呆默默不语的,大概是病人的兄弟;在手术室门前不断走动焦躁不安的,一定是病人的爱人了。
最近这几年,多次送亲人进手术室,父亲,母亲,二姐,现在是三姐。虽然明知几个小时后就可以见面,却总免不了有生离死别的感觉。仿佛手术室那扇薄薄的门,就是一个分界线,把亲人送过那道线,就把她送进了一个无法掌控的世界,门内的亲人要经受生死的考验,门外的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说是十点前能结束手术,九点刚过,三姐夫就在手术室门前徘徊不已,还时不常地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往手术室里看一眼,像一只动物园里下午四点的狼。我说:别急,还得等一会呢。他说:不急不急,嘿嘿。脚步却一点都没慢。
九点半了,三姐还没出来,我受了三姐夫的影响,也焦躁不安起来。终于,一个手拿病历夹的护士推门喊道:谁是某某某的家属,过来接人。我和三姐夫急忙迎上前去,只见三姐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脸色略显苍白,神智还是清醒的。见到我们,她第一句话就说:取出来的瘤子比鸡蛋可大多了。三姐夫逗她:那就是鸭蛋那么大了?要不就是鹅蛋那么大?
三姐扑哧一下乐出声来。谢天谢地,我的亲爱的三姐,她好好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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