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母既是佛
懵懂的儿时父亲就常常教导我们“在家敬父母,何必远烧香”,那时并不明白字里行间的蕴意。当我们从无知到有知的成长过程中,对你不舍不弃,为你拂去心头那层云翳,为你亮着一扇灯,为你赤脚开门的永远是自己的父母。
懵懂的儿时父亲就常常教导我们“在家敬父母,何必远烧香”,那时并不明白字里行间的蕴意。当我们从无知到有知的成长过程中,对你不舍不弃,为你拂去心头那层云翳,为你亮着一扇灯,为你赤脚开门的永远是自己的父母。常常把父亲比作大山,把母亲比作一条河。父爱如山是沉稳健硕、坚不可摧。母爱如水温婉细腻、盈盈如波。善男信女们为了虔诚的拜佛,不远千里,匍匐在诵经的路上,香烟袅袅于名刹古寺为自己祈福。殊不知自己的父母就是你的佛,从呱呱坠地,你就佑护在佛的掌心里,不论风霜雨雪、不论得意龌龊,有父母的地方永远都是最暖的栖息所。
母亲生了我们五个孩子,罄尽了一生的心血。在那个经济匮乏的时代,她在一盏油灯下为我们缝补衣裳,纳着细细密密的鞋底,历尽数年而至今日,印象清晰如昨。俗语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在那个食不果腹的日月里,我们几个孩子身体羸弱发病,一个个窘迫接踵而来。不知道是他们怎么把我们养大的,母亲未老先衰,烙下一身的病痛。
小的时候只记得母亲的唠叨,等我们成家立业后方醒悟唠叨是一种爱。五十岁的母亲就患上了退行性瓣膜心脏病,一直用西药控制着,许多器官都出现了并发症,病情发作夜不能寐。母亲第一次住院,我们几个孩子都惶恐万分,看着坚强的母亲第一次用监护仪日夜检测,生命指数的回旋起伏,让我们预感到母亲老了。那晚,我守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她憔悴枯黄的面容,心如刀割。那是有生以来我的第一个不眠之夜。看着液体一滴滴的流入母亲的静脉,有如涌在心里的泪滴。从来不去想自己的母亲也会离开我们,看见别人的亲人离开,恝置淡然。这个夜晚,我变得躁动不安,思绪汹涌澎湃,母亲沉重的喘息声撕咬着我的心。我给她掖好被角,望着给我生命的母亲,泪水怆然而下。我搓着她麻木的双手,深深浅浅的疤痕此起彼伏。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母亲的手,粗糙的指尖中岁月无情的滑去,生命已到西山之日,风华散尽,瘢痕见证着岁月的创伤。半夜里她醒来,看见我痴呆的表情,心疼的叫我靠在她的床边睡一会,我佯作不累,叫她不要管我,看见母亲静静地睡熟了,心有了些许的安慰。病友的呻吟、走廊外的哭喊,侵入进我敏感的神经,觉得医院真是个恐怖的所在。思想的翻云覆雨,许多美好支离破碎,想到了没有母亲是什么样的生活,母亲这盏心里的明灯一旦熄灭,在不敢想下去。
那是杏花带雨的四月,母亲出院了,我们久闭的心扉也春风化雨。带母亲去东山赏丁香。在一股凝香中,体会着有母亲的幸福。给母亲留影,她在那个丁香丛中,会心的笑容,比丁香还灿烂。母亲叮咛我夫妻要相互忍让,叫我改掉毛脾气,母亲坐在我的车后,让她抱紧我的腰,小时候是我抱着母亲,现在是母亲抱着我,有点小燕喂养大燕的感觉。母亲一生不识字,看到迷人的景物只会说“真好”,我带着她走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让母亲享受春天和阳光。风飘着她如银的发丝,我们在林间小憩,给她买爱吃的水果,扶着她穿越石阶,此时忘记我已是而立之年的女人,仿佛回到从前,在那个小小的山坡上,和母亲挖野菜,我被蜥蜴吓的噤若寒蝉,母亲用她宽厚的手掌将我掬起,为我拭去泪滴。
母亲最后一次住院是在一个萧索的秋天。满街落叶飞舞,一派“昨夜西风凋碧树‘的肃杀景象。我们默默的守候在病床前,看着一管管的液体流进她枯槁的躯体,身上的针眼和淤血的痕迹折磨她体无完肤。这次我们都有不祥的预感,母亲离不开液体了,这预示着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心脏瓣膜已到钙化的程度,母亲的生命在倒计时。我不想用文字表达出病魔折磨的表情,时至今日我扔不忍写出。那是母亲最痛苦的几日,肠道淤血导致厌食,她只喝凉水,我们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给他用汤匙刮着果泥,咽下一口鼓励表扬着,我们在母亲面前佯笑,其实心在流血。母亲自己说“这次我是逃不过去了,这颗心不让我活了”.在吗啡的作用下她才能睡一会。母亲怕走了穿不上衣服,老叮嘱我们一定让她穿好,在她回光返照之际,我们把准备好的寿衣拿给她看,她不忌讳这些,我们一一给她看那些用丝绸做的寿衣,她很淡然,说太浪费了,一把火烧掉太可惜了。她安慰儿女说,自己都快七十了,人不能总活着,我不怕死,你们不要哭。母亲在那个下午,掉了血压,神志不清奄奄一息,我们儿女全部守候在床前,给她喂水,给她穿衣服,医生在抢救着,我亲眼看见心率成一条直线。母亲在那一瞬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她安静的走了,脸上没有一点痛苦,带着对儿女的眷恋走向天国之路。我们在床前长跪不起,恸哭声淹没了医院所有的声音。
两年过去了,我仍不敢去回忆母亲最后的日子,她曾经骄傲着她的五个孝顺儿女,她在儿女心中是佛。父亲一个人孤零零的,有着‘断雁叫西风‘的凄凉。我常常把父亲叫到家里吃饭,他不愿意和儿女住在一起,闷了就到处走走,我的单位和父亲家对门,他每天都能看见我,看见精神矍铄的父亲,我在怀念着慈爱的母亲。如果他们都健在该是儿女多大的幸福呀,父亲安慰我们:没有不散的筵席,生死是自然规律。这世间,总有“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让我们每个人都多行善事,为父母祈福,为自己祈福。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切记古训,善待父母,善待朋友,佛心永驻才能福泰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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