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弓的故事

弹弓的故事

乘垲散文2025-07-20 17:54:01
昨天在老家,去老房子的楼棚上取东西,不小心碰掉了后墙上棚着的木箱。随着“哐”的一声巨响,木箱被摔的四分五裂,里面蹦出来几个精致的弹弓。八号铁丝握的弓架,锈迹斑斑的表面下线条流畅对称,皮条已随着岁月的久远失去了弹性,宛如朽木一样开始剥离脱落;有两三个的弓架上还均匀地缠绕着五颜六色的炮线(电雷管上的引线),宛如一件珍藏的艺术品,可以模糊看到当年主人对它们的爱护与珍惜。这些无意中闯入风儿眼帘的旧物,都是当年淘气惹祸被母亲惩罚收缴的宝贝,风儿静静地蹲下身来,捡起一个弹弓,思绪随之飘向久远的童年……
弹弓,这个土玩具几乎贯穿了风儿完整的童年,也融合了风儿许多童年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记得七八岁起,风儿就可以凭着一把钳子,一根八号铁丝,握出一个精致漂亮的弹弓架,装订皮条、包皮,一个完美的弹弓就诞生了。每做好一个弹弓,都要找个小瓶子来,试射、修改、熟悉它的秉性,是必不可少的功课,直到它可以在手中得心应手、挥洒自如。随手捡来的石子或楝子(楝树的果实),都可以带给风儿意想不到收获与喜悦,枝头上活蹦乱跳的鸟雀,左邻右舍果树上硕果累累的大枣、石榴、柿子……都是风儿猎取的目标,在那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这些意外的收获无疑是最能勾起一个农村孩子肚子里的馋虫的。带给了风儿许多童年的乐趣,也给顽劣的风儿带来了不少的打骂与惩罚,为此风儿没少挨母亲的打,也没少罚跪……
弹弓,也曾经带给风儿许多当年的辉煌与荣耀,让许多小伙伴佩服的五体投地。曾和一位小伙伴打赌,一百粒石子如果打下八十只麻雀,他输给风儿一本风儿渴慕已久的连环画,否则风儿输他两本连环画,谁知风儿竟然打下了九十三只麻雀,在小伙伴的欢呼声中风儿被冠以“弹弓王”的绰号。
那时候的农村孩子都有狭隘的地域观念,或是一条街上的,或是一个生产队的,一帮一帮的。邻街的一帮有几个大点的孩子,所以经常欺负我们街的孩子,我们街的孩子聚在一起商量报复他们的办法,商量了几次都无功而返。风儿就在他们每天晚上聚头的地方转了两天,熟悉一切的房屋建筑,犄角旮旯,思谋每一次潜伏和退出的地点与道路,而且每个地点必须有两条以上的退路。然后召集小伙伴们宣告自己的计划,用弹弓与楝子伏击邻街的孩子,每个伏击地点都守候一个人,动手的就风儿一个,每个地点守候的人只管给风儿望风,而且每个地点的人在风儿撤离后就去约定的地点等候,不能随风儿去下一个地点,因为人多更容易暴露目标。
晚上,风儿和小伙伴就悄悄地潜伏在各自的地点,黑暗的夜幕给我们创造了及其完美的伪装。大约半个小时,邻街的孩子们就在灰暗的路灯下聚齐了。风儿隐身在黑夜的包围下,拉满皮条,平心静气,一颗楝子呼啸着射向领头的那个大孩子。“啊”只见对方捂住嘴蹲了下去,在一片吵杂的喊叫声中,有人喊到:“流血了。”风儿知道那颗楝子肯定打在了对方的人中上,想着他平时的嚣张,此时的垂丧心里掠过一阵窃喜。风儿在他们的吵乱声中,先后又射出两颗楝子,听到对方被打住先后的喊叫声,风儿和小伙伴从容地撤退了下来。当风儿赶到第二个伏击的地方,对方似乎已经有所警觉,都在惊慌失措、四处张望茫然地搜寻着楝子飞来的方向。风儿沉着地寻找目标,拉满皮条,发射,“啊”一个茫然四顾的孩子捂住头蹲了下去。风儿又拉开弹弓发射了一颗,拉着小伙伴就撤退了下来。风儿匆匆赶到第三个伏击地点的时候,对方显然已经明白是被人故意打的,就在争执楝子是从哪里打来的,“我看到是从哪里打来的”一个孩子指着风儿刚才藏身的地方喊道“他站在我旁边,又是后脑勺挨打,是哪里没错。”“啊”刚才说话的小子捂住耳朵蹲了下去。“快跑,有人是冲我们来的”不知道对方谁喊了一声。转眼间,对方十几个孩子就鸟飞兽散,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风儿打发小伙伴去喊最后一个伏击地点的人,就得意洋洋的往约定的地点走去。在小伙伴们一片的赞叹和鼓吹声中,我们相约发誓谁也不许向外透露我们这次伏击的事,就各自回家了。
谁知,第三天这事就给母亲知道了,弹弓被没收,还挨了顿暴揍,记得那次笤帚疙瘩都被打散了。母亲又拉着风儿去给挨打的孩子挨门道歉,并告诉人家不行的话就去医院,我们家出钱。农村的孩子皮实着呢!那点皮外的小伤转眼就忘了,在那些孩子怨恨的目光里风儿恨不得落荒而逃,这件事因为大人的参与也就不了了之了。过后,母亲告诉风儿:既担心风儿下次失手打伤别人,又担心那些挨打的孩子报复风儿,因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个弥久尘封的记忆渐渐的清晰起来,原来它却如刺一样,扎在风儿最柔软的地方。有时候以为它不在了,有时候又像一个遥远的故事,潜伏在不经意的回忆之中。身体的伤痛总有愈合淡忘的时候,内心的疼痛却无所不在,这种心灵上的疼痛感虚无的几乎全身都是,那也是让弹弓消失在风儿生命中的一件事。
风儿十三岁那年的初秋,艳阳高照,风和日丽。风儿帮着母亲淘麦,准备磨面(那时候农村磨面的麦子,都是先用水洗过几次,然后晒干,才去磨的)。麦子摊在院子的苇席上,风儿在抬头的瞬间鄙见一只喜鹊俯冲下来,顺手从口袋掏出弹弓,包上石子,瞄准,发射。一连串动作,熟练老道,一气呵成。那只喜鹊被击中胸部,只见它扑扑楞楞挣扎几下,叼起一粒麦子,挣扎着歪歪斜斜飞走了,地上留下一滩不规则的鲜血。风儿呆住了,是什么让这只重伤的喜鹊在逃命的时候,还不忘衔走一粒麦子,难道麦子比生命还重要吗?风儿拔腿向喜鹊飞走的方向撵去。那只喜鹊飞的很慢,不停地颤抖着受伤的身体,有两次险些栽了下来。在风儿家西边大约五十米的院落里,有一颗白杨树亭亭玉立,喜鹊挣扎着一个仰冲,歪歪斜斜落在二十来米高的巢边。“喳喳喳喳”只见巢里伸出几个黑糊糊的小脑袋,嫩黄色的喙分张着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只见喜鹊迅速把嘴里的麦子喂进其中的一张嘴里。数秒的呆立,好像在巡视,贪恋地望一眼自己的家园,自己的孩子,悴然从巢边翻滚下来,如一道优美的弧线怦然着地。
天很蓝,风很清,风儿的眼睛开始潮湿了。
风儿呆了,世界在瞬间静止住了,那道弧线犹如世间最凄美的落红,把瞬间的美,深深地刻在风儿的心上,那该是一面让人崇敬的母亲的灵旗,生命传递的悲壮在风儿眼前演绎,而最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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