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乡村选举
一
刘文、王玉龙、王玉虎亲家仨在王玉虎家吃肉喝酒。肉饱酒未足之际,王玉龙说:“亲家,今天我们说个正事,我问你,你有没有竞选村委会主任的念头?”
刘文干脆地说:“我当那个*****干啥,要是县长,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王玉龙笑笑,说:“按说论本事,你是咱村的致富能人,论人品,全村人都服你,论处理事情,你又干脆又平顺……”
“行了行了,你嘴皮子磨破我也不干。”刘文端了一杯酒喝。酒入口的时候,看了王玉虎的表情,心里哗地一下明白了,连罚了王玉龙三杯酒,又连罚了王玉虎六杯酒,罚酒时对王玉虎说,“六六大顺,马到成功,喝,王主任!”
王玉虎被酒呛得连连咳嗽,向刘文伸着大姆指,由衷地赞叹:“亲家不愧人叫刘伯温,把人的肝花心肺都看了个透。”
王玉龙说:“亲家这么说,玉虎定能成功,来,干个杯。”
刘文干杯时把大半杯酒都折到王玉龙的杯子,批评他说:“玉虎亲家想干村主任,你就直说,绕啥弯弯哩!叫我把玉虎亲家心上的灵芝说成了*****。我们多少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性。”
王玉龙忙说:“我是真觉得你最有资格当村主任,你若不干,玉虎就要竞选哩,玉虎要竞选,没有你亲家可不成,谁让你是刘伯温呢。”
思谋了一阵,刘文说:“从现在的情况看,玉虎亲家要竞选,我看至少有六成把握:从亲家本身的优势说,亲家是高中生,当了兵的,还干过士官,见过世面,眼界宽,有一定的领导经验,庄稼也种得好,又有经营头脑,人缘也好。从竟争的另两个对手看,现任村主任冯大富人霸道,私心重,处理事情不公,群众意见大,按理说连任不了;一队的队长张武人可以,本事也行哩,但有些啬皮,再说书记是二队的,一、二队在上坝,三、四、五、六队在下坝,村里选领导的惯例是上坝、下坝各出一个,所以张武基本没希望。”
王玉虎高兴地说:“亲家这么一分析,我的信心就越发大了。”
刘文说:“亲家可也别锅揭得早了把气冒掉了,现在的事情说不准,看着是煮熟的鸭子,往往就飞了,得出点票子才保险哩。”
“这个我知道,现在哪有不花钱就能办成的事呢。”王玉虎说。
于是亲家仨就核算竞选开支:给乡上领导4000元,村支书孙有年2000元,一至六组的大户人家、影响大的人家每家一条烟,共35条,每条30元,计1050元,再加上把这些人再请到家招呼一顿,吃的喝的抽的算上1400元,其他人身上共花约550元,合计9000元。
算完帐,王玉虎嘴里说着不多不多,脸色却有点窘,有点象丢了9000元钱的样子。
王玉龙说,“给孙有年一千行不行?”
刘文说:“可能不行,亲家想,孙有年竞选书记时花了多少?二十几个党员,每人给了三百元,七八千哩,这还没算花到乡上的。人家早就把一两千块钱当着个炒麦子了,给的少了反而惹臊气哩,他要在群众中一搅扫,事情就麻烦;再说他和冯大富配合得也可以,最怕他给冯大富拉票,所以要给就一次给到位,要喂就一次喂饱。”见两个亲家频频点头,接着说,“要干就豁出来干,叫我出主意,我就是这么个说法,钱紧张的话我就给亲家凑几个。”
“钱够着哩,够着哩。”王玉虎忙说,脸色也舒展开了。
亲家仨就边谋划细节边喝酒。突然刘文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家里的座机,不接随手掐了;又响了,又掐了;响第三遍时,刘文接了,传来婆姨硬梆梆的声音:“姑爹来了,等你一夜了,说要走哩,挡都挡不住,你瞧吧!”说完就挂了电话。刘文把嘟嘟嘟响的手机一摔,骂了句:“这个贼婆子!”只得告辞了两亲家,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家赶。
二
赶回家里,刘文见堂屋里电灯亮堂堂的,屋里空荡荡的——再迷眼一看,门侧的沙发上蜷着妹夫陈生勇,象是睡着了。回头问跟在后面的婆姨:“姑爹呢?”
婆姨嘎嘎嘎地大笑起来,指着妹夫陈生勇说:“这不是姑爹是姑妈吗?我是比着娃娃们叫的。”
刘文让婆姨捉弄了一次,也不生气,开玩笑说:“你这个贼婆子,乘我不在,你们嫂子妹夫正好好好喧喧嘛,喊我干啥哩。”
婆姨说:“我要再年轻十岁你看,非把你老贼气坏哩。”说着又笑,一边麻利地给已坐起身的陈生勇换了热茶,给刘文沏了杯浓茶,自去厢房睡了。
陈生勇说,“哥,我有急事哩,听嫂子说你在王家喝酒,怕你喝醉才让嫂子催你回来哩,我这事拖不成。”
陈生勇的事确实拖不成,但还是说迟了半天。
他也要竞选村委会主任!
刘文一听,酒意全无了,说:“你当那个*****干啥?”见妹夫直了眼望自己,又说,“想当?你早干啥来着,哪怕早说三、四个小时也好。”
陈生勇说他刚从兰州联系良种仔猪回来,在家吃完饭,顾不上困觉就连夜来了。现在还是酝酿阶段,怎么就迟了?
刘文就说了王玉虎竞选的事,说了他已答应帮衬王亲家竞选,说了亲家仨商定的竞选计划。
刘文说完,两人静默了许久,陈生勇说:“哥,我问你,妹夫亲还是干亲家亲?”
刘文瞪了陈生勇一眼,说:“这个还用问吗?当然是妹夫亲了。”沉呤了一下,说“妹夫,我也问你一句,为人处事,最重要的一条是什么?是讲信用,人无信不立,群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了人家,再反诲,还算个人嘛?我说,你还是安安稳稳养你的猪,当你的养殖专业户吧,当个村官,为别人牵马坠蹬的,操那份闲心干什么?要说你也当着个队长,大小也是个官哩。行了,行了,想想你家老人活着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再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知足吧,多在娃娃们身上操些心,供出两个大学生,供着当研究生,让娃娃们以后当大官,多好哩。我说算了,当那么个*****干啥哩。”
陈生勇不再说话,从沙发上起身,在屋里摸了一瓶酒,一扬脖子,咕嘟嘟大半瓶已下肚。刘文看着妹夫,没阻挡,想喝完酒可能就要装醉摔瓶子骂我哩,行哩,只要放弃竞选,妹夫干啥都行哩。
却不料陈生勇并没有醉的样子,也没有摔瓶子的表现,更没有骂人的意思,而是向刘文讲起了故事——
哥,过春节很好、很热闹,是吧?娃娃们一年四季就盼着过春节、过年,是吧?我八岁那年,大年三十日,雪下得很厚,我记得很清楚。大年三十日,别人家的烟囱里都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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