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侠

独行侠

栏牢小说2025-08-31 16:00:04
花跟女人一样,与人便献万种风情,我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桃花,清雨阶下,这种胭脂开得漫山遍野,我从桃花深处走过,突然像中了这桃花的毒,拈一朵桃花,去笑那些与世无争的蝴蝶。
婴儿的哭啼声尖锐的划过,他还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老家,我住在桃花谷已有二十八年。
白云深处有人家,小楼门前深寂,我走到楼下,昨夜下过一场暴雨,此时小楼的木阶下还是冷湿湿的,我突然从木阶上捡起一片花瓣,楼外虽是桃花成阵,但这门前却并没有桃种,莫非是昨晚的那场雨带来的花香。
无言独自上西楼,我轻轻推开檀门,屋子里光线昏暗,我忽然听到琴声,纸窗下落着一盏琴,琴前坐着个白衣素稿的女人。
琴上拆相思,她却只诉浓愁。我想起了我娘,我娘也曾嗜爱琴,她告诉我,琴伤最动人的地方就是你能听出弹琴的人的心事。
门外桃花已浓,不知什么时候天已放晴,桃花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我望着她的脸,她的脸柔弱中却带着无言的青怨。
她弹的那曲人面桃花,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她忽然笑着说,你爱桃花吗?
我只种桃花,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突然一疼,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趁机打出暗器。
她好象跟我有仇,我忽然想笑,为什么女人都好象跟我有仇,我笑道,你要是偶尔笑一下,也许我还会死在你手里。
弦突然铮铮齐断,她轻轻道,如果你不会死在我手里,我就会死在你手里。
她的人在瞬间像离弦的箭一样蓄劲破空,我从不杀女人,更何况我现在根本不可能杀她。
长风扑面而过,我已算准她的功力不可能伤到我,却没有想到她袖子里还藏有暗器,七点星已向我打来,我像鬼魅一样退到她的另一侧,我虽然不杀女人,但我也不想死在女人手里。
她忽然像受惊的小鸟一样破窗飞出这小屋,就在她刚才站的脚下,有朵残留着血痕的花瓣,一朵桃花盛开。
我没有杀她,因为我从不杀女人。屋子里一片寂静,我忽然听到婴儿的哭声,在我发现有人闯入桃花谷时已将如月藏在桃花深处。
我忽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杀了那个女人,花已如雨落,我从花雨急过。
那女人已经受了伤,她抱着婴儿长笑道,花明月,你是不是开始后悔刚才没有杀了我,只可惜已经晚了。
我眼睁睁地望着她,忽然叹道,如果我不杀你,你可不可以放过我的孩子。
她说过,如果她不死在我的手里,我就要死在她的手里。
在死之前,我只希望再看一眼如月,他忽然轻轻的笑了,他笑的时候那女人的脸上也盛开出如花的笑容。
她告诉我,有人出了五十万两银子请她来杀人,我没有问她那个人是谁,因为我从不为难一个有良心的人。
天黑之前,我看了桃花最后一眼,如月哭得很凶,我必须在天黑时将她送回小镇上。
桃花谷人迹罕见,我一路风容涉足,到了山麓时忽然冒出七个白衣女子,从她们的身手来看,不像是桃花谷下的土著山人,这些人衣着轻逸、身形盈刃,自然是宫中之女,再从她们的衣料来,应该是当地显赫的名门之秀。武功这么好,又如此有恃无恐,只怕是罗刹宫的人。
但我跟罗刹宫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她们为什么会找到这种地方来,我忽然想起那个女杀手。
她们既不搭腔,也不问话,显然是冲我来的,出手之辣,招招阴险,但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这些宫女个个都冷得像冰美人,看来很难从她们嘴里问出什么,我左手抱着如月,右手已从一个宫女手中夺过长剑。
她们似乎从一开始就低估了我,否则我也很难赤手空拳应付她们,更要命的还在后面,她们一剑一剑绵绵不绝地轮翻攻了过来,我虽然武功在她们任何一个之上,但她们联手起来车轮战自然稳操胜券,何况我还受了伤。
事情好象越想越糟糕,我身上有一个孩子,而且还不能伤了罗刹宫的人,只怕无中生有中了那神秘一人物的诡计,我不敢恋战,剑走中锋偏开阵心罗刹的宫女,训在这一俯肘之间溜到她们身后,封住了两个宫女的穴道。
我虽然不是小人,但也绝不是君子。我用剑胁迫其她宫女退开,她们犹豫不决地望着我,我狠下心将剑抵破一个宫女的喉咙的皮,我不想杀她们,也不想死在她们的手里,我只想在天黑之前赶去小镇见一个人。
一匹快马追过斜阳,夕阳西下,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可天涯又在何处?
江南烟雨一夜愁,灯火阑珊夜已浓,子夜漫长,小楼前的木阶下还坐着个伊衣带愁的女子,屋里海棠深睡,她却黯然相望,月色如水水如天,他又是否还记得这个西楼女子?
婴儿的哭声尖锐地划破了这寒凄的冷夜,我抱着如月穿过庭子,她匆促地迎了上来,她抚摸着我的脸,抚摸着那张被情欲焚烧的脸,她突然幽幽一笑,我说过,我会娶她。
她轻轻的抱过如月,一股腥热戾气扑鼻,她望着自己的左手,手上已沾满了血,我的胸口早已被血渗透,我虽然没有伤害罗刹宫的人,但自己却在如月哭的那一刻受了重伤,我依然浅浮着淡淡的笑容,道,答应我,带着他离开这里。
她不安的望着我,我想告诉她还会来找她,但她用力的摇着头,泪光盈道,你想离开我,明月,我会等你,我也不介意你去找她。
我嘶哑的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音,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动过真心。
长夜凄凉,城里一片死寂,城外却传来一阵阵萧萧马蹄声。
一盏灯之际,马蹄声在小楼门外骤停,两个中年汉子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夜凉如水,明月深空。
我出门时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桃花般的女人,她会好好照顾如月的,但我不能好好的照顾她。
我对不起如月,更对不起她,天亮之前,我的那两个朋友就会给她喝下孟婆汤,然后带她们离开江南。
我不知道孟婆汤能不能也帮我遗忘那些人和那些事,夜深了,黎明前的黑暗传来如泣的风声。
一路上我恍惚躺在梦里,我梦见活着的人在梦里活着,这场梦,整整活了二十八年。
天亮之前,马车已直入小镇,街上一片死寂,我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在罗刹宫。
罗刹宫是女人的地方,想混进去绝非易事,但天下恐怕还没有不买人情的地方。
我在小镇上找到以前的故人李小钰,罗刹宫再怎么无情,女人却从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
但我等到的却不是李小钰,李小钰笑道,你一定想不到我会来杀你。
我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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