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颜续
李欣亲自教授之仪,偶有朋友造访,便在花园设下酒宴,赋诗对答,之仪见父亲与朋友做诗,他也常上前依题出韵,对和几首,朋友惊异于他的聪慧,大加赞赏:“此子姿质非同一般,日后前途无量啊!”李欣听后心里自是骄傲,也越加喜爱之仪。李欣一朋友精通书法,于是自高奋勇提出收之仪为学生,不过三载时光,之仪已学会其所有,并有青出于蓝之势。他的书法如林间翠竹,苍劲有力,诗词构思新奇,如林间幽泉,清新,婉约,含蓄。美文配好字,陈铺于白纸间,犹如绿叶衬红花,天作之合,其韵味令人神往。
时光荏苒,不觉间之仪已年满十六,他在乡试中顺利中举,第二年,又逢科举,年轻人,自是难掩豪情壮志。李欣夫妇又喜又忧,喜的是鳞儿文采出众,忧的是当朝宦官把权,自家孩儿初生牛犊,不知人间险恶,虽有一身抱负,恐也难免遭受挫折然。然有再多忧虑,也不想耽误孩子前途。李欣当下嘱刘氏收拾行装,把之仪唤到跟前,细细叮嘱:“仪儿,你此前去,若中便罢,不中也不可颓废,万事随其自然,你只管用心便是了。”之仪含笑应答:“父亲不必担忧,孩儿原本就是一豁达之人,名利之于孩儿不过是璀璨烟花,可欣赏其夺目之势,亦可抛弃其黯淡之容。得与失对孩子来说不过如此,久闻京城才子众多,孩儿只希望此去可识得一两交心知己,便也知足了。”李欣闻听,心里不觉释然,与刘氏一同将之仪送出村外,嘱咐随行书童细加照顾。之仪挥泪告别父母,满怀壮志,坐上了去京城的马车。
马车行至武汉,眼前不觉豁然开朗,只见一派繁华景象,车来人往,络绎不绝,长江两岸山峰成群,气势磅礴,时逢多雨季节,江上船只,均是楼台雕栏,烟雾笼罩下,飘渺而行。白帆点点,给江面增添无限生机。之仪下了马车,与童子一起,步上泊留在码头的一艘小船,稍等片刻,船中人满,便缓缓向江中划去,船中人声喧哗,有相对品茗的,有敲棋斗弈的,也有赋诗颂词的,均是些文人雅士之举。之仪立于船头,心中感叹万千,以往只知沧洲景色迷人,殊不知沧洲以外竟有这般景象,此刻仍如在梦中,犹有误入蓬莱仙境之感觉,心想:“就算此去一事无成,也不枉来此一遭。”
忽然,耳边传来一言:“小公子莫是一人么,可有兴陪老夫下盘棋。”之仪回头一看,见一老者,头顶儒巾,身着青衣,胡须似雪,满脸慈祥,甚是和蔼可亲。之仪心生敬意,拱手答道:“老伯,有请了。”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空桌前,桌上已摆好一副棋盘,看来老者早有所备。两人谦让一番,便各自坐下。之仪问道:“请问老伯贵姓,尊称。”老者答道:“免贵姓王,字文亭。小公子称呼如何,今年贵庚。”“木子李,字之仪。今年整满十七。”之仪答。“原来是李公子,看公子仪表堂堂,心增爱惜之意,所以冒昧上前结识,希望没有给公子增加烦恼。”“那里,之仪有幸结识老伯,是之仪的福气,那来烦恼之说呢?”老者闻言哈哈大笑:“你我均是坦诚之人,也就不必拘泥于那些琐碎的礼节了。”之仪点头称是。“听老伯口音不是本地人士,老伯此行是游玩,还是省亲。”之仪问道。老者长叹一声答道:“我乃涿洲人士,家中本也殷实,无奈天意弄人,逢干旱,粮食颗粒无收,朝廷拨发的赠灾粮食也被当朝贪官吞没,百姓熬不过去,份份逃散。若大村庄,人烟顿无,我只好携小女投奔京城的亲戚家。”“有这等事情,难道朝廷就无所闻吗?”之仪听得心头愤慨。“李公子,这你就不知了,如今朝廷腐败。大权全把握在那些贪官污吏手中,他们要一手遮天,百姓欲诉又从何找门路,这个哑巴亏只能干噎了。公子不必为此烦恼,此种现象已是见怪不怪了。”老者拍拍之仪的手,反过来安慰道。之仪眼望老者,无言以答,心中不觉郁闷,暗想:“朝廷如真如此,我此去又有何意义呢?也罢,随其自然吧,若真如此,大不了返乡种地,做一平民,也未尝不可啊。”一旦想通,积压在心头的郁闷也一扫而空。眼望江岸风景似画,不觉夺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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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尽微风不见江,分明天水共澄光。由来好处输闲地,堪叹人生有底忙。
心既远,味偏长,须知粗布胜无裳。从今认得归田乐,何必桃源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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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闻听,赞道:“好词,好词,公子不仅面貌堂堂,文采也频佳,词句韵律和谐,意境深远。”之仪听得面色泛红,正待谦让,突见一女子自船舱而出,只见此女子,身着素衣,面如皎月,颊带桃花,眼横秋波,体态轻盈,纤纤金莲,珊珊前来。之仪自小身着封闭环境,又何曾见过如此绝代佳人,当下顿了目,痴了。直到老者连声呼唤,魂才归来,想起自己失态之举,不觉涩然。老者拉着女子,上前介绍:“此乃小女晚娘。”又对晚娘说道:“这位是刚结识的公子,李之仪。”四目相对,心头情愫暗增,之仪痴于女子胜世姿容,晚娘则醉于之仪飘逸丰姿。二人抬手,相互一回礼。老者道:“小女自幼虽乡间长大,但体质纤弱多病,若不是生活所逼,又怎任让她劳途奔波。小女今年一十有五,若公子不嫌弃,可否认做兄妹,如此一同前行,相互间也有个照应。”之仪一震,正待做答,晚娘已躬身一鞠:“哥哥,这厢有礼了。”当下顿了嘴,还了一礼:“妹妹有礼了。”心中却茫然所失。暗想:“此一认兄妹,纵然对她有千般情意,又怎能再吐出口。”
江面烟波横称,浩瀚无边,一阵风起,波涛滚滚,船只飘摇。之仪自幼深得父母爱护,沿途奔波,本已疲惫不堪,加之心头郁闷,直等船一靠岸,人再承受不住,一入客栈,便沉沉的病了,所幸老者与晚娘日夜守护,人虽无精神,倒也无大碍。只是与晚娘独处时,心事重重,万千语言竟哽咽在了喉头。如此这番折腾,原本丰仪的身子,竟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晚娘与他朝夕相处,又怎不明他心意,只是身为女儿家,又怎好出口倾诉,只把话藏在心里,夜夜面对冷月,以泪洗面,两个痴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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