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痞子文人,啤酒女人
1认识她之前,我一直喜欢喝老白干。那天早晨我到市场上去买菜,一个干瘪可怜的老头把三个辣椒放在秤上,困乏的眼睛连看的力气都没,他望着天就报八两有余,报完习惯性地还给我添了一个小红辣椒。那秤是新式的电子天
1认识她之前,我一直喜欢喝老白干。
那天早晨我到市场上去买菜,一个干瘪可怜的老头把三个辣椒放在秤上,困乏的眼睛连看的力气都没,他望着天就报八两有余,报完习惯性地还给我添了一个小红辣椒。那秤是新式的电子天平,公斤制,精确度至少在小数点二十位。从初中到小学,我的物理老师都是戴着眼镜的糟老头子,所以我根本找不出一点喜欢物理的理由,感谢教育委员会替我们这些人着想,在高二时分了文理科。很长一段时间我对重量和质量老是分不开,但我还是认得清天平上的阿拉伯数字的刻度——其实只有三公两。
干瘪老头报出的八两,我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算是认了,不说看在他如弓的背脊,而是今天的确碰到了高兴的事情。再说,就是拿当今的社会风气来比,我也认为老头子并不为过,老头子吃我这二两,是明码实在的,不象有的贪官总喜欢在黑夜或布满窗帘的房屋里笑着给别人温柔一刀。
我不两两计较,所以我没有丝毫反驳,谁叫我喜欢吃辣椒。回到家里,切开三个胖墩墩红嘟嘟的辣椒,我意外的发现了一条青得再也不能青的虫,那虫一动不动的卷着,想来是大白天做着美梦吧。虽然有些倒胃,但还是不忍把它白白扔在垃圾堆,辣椒最终被我用二两瘦肉红烧着吃了,吃完后我居然还流着青口水,看来并未知足。
上面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确切的时间我已不记得,我只记得那是我参加革命工作的第二个月,头天刚好发了工资——一百二十九块零四毛九,是我平生第一次通过劳动赚得的报酬。
那年的记忆很深刻,因为那年的夏天出奇地热,据厂里一个八十多岁的退休老爷爷讲,那种大旱至少是一甲子以前的事了。至少两个月没有下过雨了,从城边绕过唯一的“母亲河”几乎都完全干涸。我住在一栋五六十年代兴建的大楼的第六层,自来水已经停了大半个月,吃水要到一里外的土井里去挑。我身体本来还算健壮的,只是骨子里仍透着读书时那种慵懒,所以屋里很少有水。澡也是三天两天洗一次,屋子里弥漫一股怪怪的味道,厂里一个长得很艺术的女孩子有一天不知什么事去过我那间屋,出去后对其他的女孩子说我很有男人味,惹得上班的时候老是有厂里一些大龄女青年找藉口往我身上贴,鼻子自然像狗,或者警犬。
我的屋子很小,只有十一二个平方,浑浊的空气憋得我不敢再乱放多一个屁,说句实话,那时候我从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懂得生活的男人,自然更不用说情调了。那时候我对自己的那份工作没有一点兴趣,那份工作是父亲不辞辛劳地为我奔波了一生换来的,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这个艰苦的环境下混出点什么名堂。听母亲说就为了我这份工作,足足花了五千大元,这使我想起了古人捐官的故事。
我的单位是一个只有四五百号人的小厂,工人的文化素质很低,平均起来只有初一多一点,所以我这个大学本科就有点飘飘然,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总有一天领导的慧眼会瞧出我是一匹宝马。
人总是这样,当你在一场恶梦中忏悔自己的罪过并重新获得主的宽容,想从第二个清晨开始一种新的生活的时候,那第二个清晨却永远都没有再来临。你清醒以后,你已经随梦去了,就是在我吃了那六两虫辣椒的晚上,厂部工会的李主席就挤进了我的蚋牛似的家。李主任一进屋先骂天,说为什么老是不下雨,骂完后又骂娘,说现实太残酷。我愣了半天问他咋啦,他最后还绕着圈子问寒问暖问生活。我嘿嘿地笑着说,国家的企业,无产阶级的生活滋润着呢。
磨蹭了老半天,李主席叹了二十余声,才喃喃地很难为情的告诉我:你给厂子精减了。他摊着双手,他说照理来说像我这么高学历的人才单位是舍不得精减的,只是上级主管部门拟定了一个铁的政策:按工龄一刀切。
李主席是我隔壁堂弟的舅舅,我以前工作的事是他老人家一手操办的,母亲说的五千块也是经过了他的手的,所以对我的不幸,他显得很难过,他难过得只要我一句话就能为我撞墙的样子……事实上我是责怪不了他的,不是不忍心,而是以为这是一种解脱。我听后只沉思了片刻,就喊着李主席说:舅舅,我知道你也没有什么实际权力,你也尽了力,碰巧我高中的一个同学在城南搞房地产,说了很多次叫我帮他,只是我不好意思找你说辞职的事。
第二天我就办了辞职手续,手里拿着两千块一次性离职补助。我辞职几乎没有任何要求,只是要求六楼的屋子我再拥有半年使有权。最后我还要求李主席说,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乡下的父母。李主席的头点得像捣蒜似的:那一定,那一定。我知道这是他巴不得的事,他也怕我父母知道而不饶不了他。
那一天夜里,六楼仍没有水,我的屋里也没有水。我从楼下六嫂饭馆炒了一个大份青椒肉丝,揣了一瓶二锅头回到屋里,在床上赤着上身干上了。辣椒和烈酒流进嘴里,然后遍布全身,身体里的温度才和外面的气温达成了一种妥协,我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尽管汗像雨水一样在身上倾泄,但我已感觉不到了热。
一瓶二锅头连同一大盘青椒倒进肚子里,我居然还清醒得出奇。伸出头探向窗外,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只有天上明朗的星星还在预示着明天的太阳依旧灿烂。这一天无疑是我最痛苦也最惬意的一天,枕在床头,风扇对着脑袋使劲地吹,我的头又开始模糊起来,我又想起席子下面那一沓非常激情的信。那些信是我读大学的女朋友写给我的,有她的第一封情书,也有她最后的一封情书。
第一封情书上面的话我记得非常清楚,她说她喜欢看我打篮球,喜欢我笔尖流露出来的那种傻乎乎的感觉。最后那封情书我也记得很清楚,是大学毕业考试完的第二天晚上给我的。她在信上说她哭了一整夜,经过再三考虑她认我们的未来只能是梦,我们还是分手的好。当时看到这里我愣了半天:女人的脸怎么像夏天的云说变就变,前天晚上不还依在我的怀里数天上的星星吗?再看下去,我就彻底的内疚了,她说她知道我对她的真实感情,她也十分地喜欢我,只是我们毕竟是两个省份的人。
她还是对我有感情的,她在信中说凭我的本事大学毕业后一定能找一份很满意的工作,一定能觅到一位漂亮的老婆。她不愿意失去我,可不得不失去我。那一刻我感动得哭了,也在心理上得到了满足,妈的,懂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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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得很晚,首先还是习惯性地向窗外看去,远远地我看见了一条条白色的带子,头还有点生痛,酒精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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