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的苏醒

一朵花的苏醒

中缝散文2025-05-22 12:09:25
母亲爱种植物。家中的许多地方因那一盆盆有生命的绿色而略显狭小。母亲却不怎么种花,除了父亲在情人节买回的玫瑰她会将它插在装水的玻璃瓶中,家中似乎没有过于鲜艳的颜色。
但我并不喜欢花。大概是从小就因花粉过敏无法接近那有浓郁香气的花丛,渐渐地我便开始遗忘这一事物,仿佛这是与我无关的存在。
花,就像一个暗色调的童话,遗忘在我从前的生命之中。
直到有一天,母亲又带回一盆植物。她告诉我说那是风信子,过一段时间便会开花了。我一向对母亲的种植技术不敢苟同,想起以往那些莫名死去的花花草草,我对这件事并不看好。
可惜,这次上天似乎给了母亲一个机会,在某一天的清晨,她跑来告诉我说那花长出花苞了。我躺在沙发里,四月的阳光并不怎么暖,却接连不断地洒在我手中的书本上,一时印着那崭新的书页显得浅浅的黄。见我久久无语,母亲以为我没有听到,便再次对我重申,我只好放下手中的书,慢步走到那长了一个花苞的花盆前,轻扫一眼。事后想起,总感觉自己像个王者审视自己的子民一般,带着莫名的骄傲。而那花却承受了我的高调,不紧不慢的长着。
又过了不久,又一次回家的时候,我发现那花开了。花们直直连成一条线,顶端似是支撑不住地稍往下垂,微深的蓝色印出了窗外的晴天。这样的天气不管是谁都一定会心情好的。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风信子,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就见过整片如此的花。蔓延到天边的紫色花朵们一朵朵直直立着,带有一丝天生的傲气。那深深的紫色似有喧宾夺主的意图,遮盖了身后泛有秋意的黄昏。而眼前的一小朵,不知怎么,让我觉得单薄,仿佛随意的一阵风,就会把它卷走。
不由想起某一日的晚自习,我心情不好,于是偷溜了出了教室,不知不觉而来到了校园布满樱花的主干道上。每年早春,这里的樱花便会在某一日的时候骤然开放,仿佛是昨夜彼此达成的秘密协议。在一阵阵花雨中,脚步声,呼吸声,风声都清晰可见。我在灯光的牵引下来到一株樱花前,此时月光正浓,淡金色的空气透过花与花的间隙围住了我以及我周围的一切;此时夜色正暗,深色的背景里依稀只见眼前的粉色小花。我忍不住伸手摘下一朵,又在四下无人中暗自庆幸。那一夜,兴许是月光太美,又或者是夜色太浓,我满腔的心事都在那花下一低头中了无踪影。
可惜美好似乎不喜欢长久,某日清晨,我被母亲告知拿住风信子死了。说这话的时候,母亲的眼神黯黯的,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当时不怎么相信,觉得那么漂亮的话怎么会这么容易死掉。直到看到它枯萎的叶片,干瘪的经脉,我才发现,那花死了。
后来,母亲将那花盆清理干净,干燥后换上新的土以及一颗种子。可惜,过了很久,都没什么动静。
而我凝视那花盆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了,我开始相信,那花只是睡着了,迷失在了自己的梦里,来不及醒而已。其实也许再过那么一阵子,她又会像往常一样柔弱的开放。
幸好,话的梦不会长过人的一生。我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祈祷,让上帝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愿等待一朵花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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