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是硕果的香,爱是岁月的甜
“凉凉的秋风吹过弯弯的山脊,四季的脚步没有停息。”每当秋天到来的时候,我总是面对世界这样说。我喜欢秋天,因为菊香四溢,丹桂飘香,更因为它是收获的季节。每逢此季,家乡的劳动人民都会笑盈盈地在田地里收割。
“凉凉的秋风吹过弯弯的山脊,四季的脚步没有停息。”每当秋天到来的时候,我总是面对世界这样说。我喜欢秋天,因为菊香四溢,丹桂飘香,更因为它是收获的季节。每逢此季,家乡的劳动人民都会笑盈盈地在田地里收割。我的父母也不例外。秋风吹来,一望无际的田地里呈现出一派生龙活虎的场面,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甜。
我从玉米地里钻出来,尽情地享受着凉爽的秋风。不一会儿,正在忙碌的母亲高兴地说:“哈哈,今年有个好收成呢!”忽然看到歇息的我,说:“孩子,累了吧?要加把劲噢!你爸马上就要开着农用车来拉玉米喽!”听她提到父亲,我就禁不住问到:“妈,你和爸结婚几十年了,你现在肯定很爱很爱爸爸吧?”听到我的话,母亲的脸上便洋溢着幸福而羞涩的表情。
我的父母都出生于贫穷落后的50年代。父母的认识是通过相亲,因此就没有了现代人恋爱的那种浪漫。
母亲在她的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听她说,那时家里很穷,外公外婆没钱供她读书,因此就只好让她照顾弟弟妹妹们。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学会了织布、做炊具等农活,直到现在她还是织布的能手呢。到了结婚的年龄,媒婆介绍父母认识。过了几天,父亲找到媒婆,说他想找个更好看的,因此就拒绝了这门婚事。母亲得知后,就理直气壮地说:“管他呢,他不答应,我还嫌弃他呢!”后来,父亲做了一名教师,可能是父亲想通了吧,就带着些小礼物去母亲家里。那时母亲的家乡常闹灾荒,可父亲出生的村子却是比较富裕,因此她想,嫁给父亲至少可以解决温饱问题,况且在当时的人们看来,能够嫁给一个教师是多么自豪的事情!
就这样,父母结婚了。婚后,父亲除了教书外,就与母亲一起料理家务,过着类似于“你耕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的朴素生活,平凡如水,直到现在。还记得在我孩提时代的时候,父母在田地里挑水、插秧劳动的场面。
可是随着年龄渐长,我发现父母经常吵架。父亲性急,脾气暴躁,而母亲不想忍气吞声,就提高嗓门,大声呵斥父亲,“针尖对麦芒”,因此家里总是充斥着不和谐的音符。一年夏天,家里的那只黑色的小驴子病了,父母一起给它喂药。父亲可能是觉得母亲做得不够好吧,就习惯性地龇牙咧嘴地说:“这里呢,真是的!”可母亲则不耐烦地用手里的小木棍敲了一下父亲,厉声呵斥:“怎样?这不是吗?不对吗?”听到母亲的反抗,父亲则愤怒地模仿母亲的高叫声。两人在争吵中给小驴喂完了药。
一年秋天,父亲放学回来后,就开着农用车去田地里拉玉米。没想到正装载玉米的时候,前方来了一辆农用车,被我们的车挡住了去路,父亲看到后,则低声无奈地说:“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忙死了!”而母亲则训斥他:“你看你,路是你自己的呀!”就这样,两人在不愉快中把玉米快速装上了车。
有时我劝母亲不要跟父亲吵架,可她却笑着说:“他就是这样的人,爱发脾气,不顶撞他没办法!”虽然吵架是父母之间常发生的事情,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还是能够和睦相处的,家里也常常飘荡着幸福的欢笑声。一年除夕,父亲在贴买来的对联,正在忙碌的母亲看了看对联上黄色的大字,就幽默地对我和妹妹说:“想当年,你们的老爸呀,说不定也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大字来呢!”父亲则骄傲地说:“那当然,我是老师嘛!就是现在,我也能写出来!”“你吹吧,你就会说大话!”母亲不以为然地说。我和妹妹都笑了。
就这样,父母在“悲喜交加”的生活中走过了三十多年的岁月。流逝的时间和忙碌的生活在他们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也染白了他们的头发。随着我的日渐成熟,每当看到父母的劳累,以及他们那平静的无欲无求的面容,我的心就会默默流泪,一种巨大的同情油然而生。想起他们的争吵和欢笑,我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们是被生活雕琢的生命,他们的灵魂已被生活打磨得无棱无角,安于本分,没有梦想,没有追求,“过一天是一天”就是他们生活的“格调”。因此,相比于现代人恋爱的那种“花前月下”、“林荫小道”的浪漫,父母的爱情则是平平淡淡,甚至可以说,他们的婚姻,根本没有爱情的支撑,婚后几十年的生活,也没有酿造出甜蜜的爱情。
可是后来,我的这种观念则发生了改变。父母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没有爱情,而只是机械地生活吗?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虽然偶尔抱怨生活的忙碌,可是他却能认真做好教育工作,而且很积极、热情地做农事,珍惜每一份收获,正如邻居们评价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主”。而母亲呢,虽然她当初答应父亲是出于一种功利性的虚荣,而且婚后脾气倔强,常与父亲争吵,但她总能够与父亲一起辛勤种地,相依为命。尤为难能可贵的是,母亲常常在秋天到来之前,为父亲做好平底鞋,现在她已五十多岁,却还能够织布、纳鞋底,并以此为家里赚些零用钱……父母勤俭节约,在相濡以沫中走过了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堆积了家庭的平安和幸福。如果父亲不爱母亲,那么他就不会在妹妹出生的那天晚上快速步行去两千多米外的村子叫医生,他也不会劝说母亲去看病;如果母亲不爱父亲,她就不会在父亲住院期间细心照顾他,也不会在集市上给他买来暖和的衣服。
所以,父母还是相爱的,他们的爱情平凡如水,却在岁月的长河里用辛勤劳动的双手收获着秋天的果实,谱写着爱情的真谛:相濡以沫,不离不弃。流逝的时间见证了他们的爱情,就像秋天的硕果香是农民辛勤汗水的沉淀,父母的爱则是三十多年光阴的凝结,是劳动的结晶,酿造了幸福的甜蜜!
凉凉的秋风依然吹过弯弯的山脊,庄稼的香甜沁人心脾。纵然四季轮回,光阴流逝,然而亘古不变的是爱,是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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