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谜
认识泽凡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疯言疯语。只要是与鬼有关的事情,他都表现出无比的恐惧。我记得,他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蜷缩着讲述他是如何用杯子砸向正播恐怖片的电视机。
我很想变得胆大,可是我从小就怕鬼。女朋友嫌我不像个男人,于是我就尝试着看恐怖片,可事实证明这一点用都没,还甚至让我开始讨厌电视机。
很奇怪会有人相信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但我不相信。对我而言,所谓的鬼魂,就是人们虚构出来,自己吓自己的。
于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越来越怕黑了,也变得疑神疑鬼。泽凡非常的慌张,甚至连端着茶杯的手都在抖。
首先,你必须先相信,你所看到的所有诡异的事物都是虚拟的,它们因为你幼时的孤独和经历,肆无忌惮地在你的心上安放一部放映机,随时在你的周围播放着像恐怖片一样的情节。所以,你害怕,你越害怕它们就越真实,到最后,你的生活会被它们搅得一团糟。
我叫于初音,是一个心理医生,有着一个幸福而美满的家庭。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女人们来找我倾诉心事,然后我便开导他们,让他们从自己的心魔中解脱出来。但我从来不会让别人发现我的心病,又或者,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心病。
成为著名的心理医师以后,找我治疗的人越来越多,说着不一样的话题,怀着不一样的心情。我总是耐心倾听,却发现人的烦恼永远诉说不完。
就像一下子除光了的草,又会很快的长出来一样,他们的故事没有句号。
顾泽凡是我印象最深刻的病人之一,他长的棱角分明,个子高大,而且经营着一家很有名的广告公司。按理来说该是女生们追求的对象,但因为小时候的一次经历,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他预约了我星期五一下午的时间,来讲述那些让自己至今想起都颤抖的往事。我让秘书为他泡了一杯绿茶,而他,也需要茶叶来宁神定惊。
其实我以前是生在农村的,那时候,村里每家每户环境都很恶劣,我们家又生了三个,于是我的父母咬咬牙,在我七岁的时候决定将我卖掉。他们找了很久的买家,终于找到了一对看似善良敦厚的夫妻需要儿子,我的父母当然很放心将我交给一户不能生育的人家,而且又是城里人。但实际上,人真的不可以貌相,那对夫妻只是个幌子,真正买了我的,是以虐待小孩为赚钱噱头的个体杂耍团。
他开始有些激动,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下来。
虽然知道那段经历是你不想再记起的,但为了你能早日的把心魔除掉,希望你可以尽量把在那个地方所发生的事情讲给我听,不用着急,慢慢来就好。
李泽凡也懂,为了过正常舒心的生活,他就必须经过我的帮助来为他摆脱那些独自承受太久的残酷。于是,他向我点点头,开始慢慢地敞露心扉。
那里也有五六个被卖来或者拐来的小孩,大的十八岁刚好成年,最小的就才六岁。我们每天都得不断的练习所谓的杂技,不能痛,不能哭,更不能闹,只要有一点不合他们心意,就意味着这一天都不会好过。
泽凡轻轻地将他的衬衫解开,几条鲜明的长疤敞露在我的眼前,骤然间,我仿佛变成那个杂耍团中的一个小孩,动不动就被毒打。
当时你一定很痛,毕竟你那时候年纪不大,皮肤稚嫩。而那些将孩子们当作挣钱工具使用的侩子手,我相信在之后的生活里,也不见得能过得多心安。
但事实是,我现在只感觉到自己的不安,几乎要将人逼疯的不安。
泽凡是一个有着太多秘密的人,他不需要被批判,不需要被同情,只需要一个绝对的倾诉者。
尽管我不知道你的不安究竟来源于什么,但至少我知道,人的皮外伤和人心里的伤口一样,不会永远疼痛。即使留下疤痕,不去刻意记住,也是能够忽略的。
泽凡听了我的话,望我的眼神很莫名,像是装满了什么,又像是仅仅在悲伤。
但如果忽略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那么我也很想做到。只可惜两种伤口我都有,注定没有痊愈的那一天。于医生,我只希望你在听完我接下来的故事以后,会继续像现在一样,亲切的听我说话。
我会的,因为我除了是你的心理医生之外,已经成为了你的朋友。
于医生,谢谢你。李泽凡眼里的无助减少了一些,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分信任。
我们要练杂技,就要有很大的柔韧度,但其实我们这些小孩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功底,于是他们想尽办法让我们的骨头变软。有时候让我们弯腰,踩着我们的肚子两个小时都让挺着别动。有时候,硬将我们折拉手脚成一团,就算我们疼的呻吟个不停,也不会理会。还有很多像酷刑的杂技练习,你真的完全想象不到它的残忍。
泽凡,你冷静下来,我知道,我明白你当时有多无助和痛苦,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你条件优秀,前途无量,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百般虐待的小孩了。你现在只要想着,你是在讲着很久以前的事情,一些不会再重复的记忆。
他听取了我的建议,尽量让自己放松,很好的喝了几口绿茶。但我知道,他下一刻要告诉我的事情,绝对不会是简单的遭遇。毕竟我没见过一个人,能害怕的手脚都抖个不停的同时,冷汗还在直流。
我递过纸巾给他,“你可以把我当作一面镜子,而镜子里的我其实是你自己,现在开始,是你在向自己诉说,让镜子里的自己懂得你的感受。
一面镜子?泽凡不解的望着我。
对,一面镜子,因为最需要理解你的,是你自己。
我明白了。他看向房间里放着的一面落地镜,身体放松下来,继续一点点的解开着自己心里的谜团。
就这样,我在那个杂耍团里度过了三年不人道的日子,终于忍受不了,决定和另外一个小孩逃离这里。我们甚至把每个可以逃走的通道都记住了,也知道什么时候杂耍团里的人都睡的最香。我们攀爬所有围墙中最矮的一面,以为从今往后可以过自由开心的日子。但我不知道,墙的那一面是魔鬼在等待。那个孩子因为比我先爬,被捉了。我靠在墙的这边,不敢出声,可另一边他的声声惨叫却让我吓得尿裤子。
我明白了逃跑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因为从那个晚上起,我就再没有见过那个和我一起逃跑的小男孩。直到......
直到什么?你看见了什么吗?心理医生就是这样,明明心里也对事情的发展有所期待,可表面却还是要镇静,话语还是要温柔。我引导泽凡一点点将心里的事说出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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