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红唇消褪的岁月

许多时候,我常静静的想,人生其实是个大舞台,生、旦、净、末、丑,芸芸众生于浮生俗世中,共演一场戏。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演戏的痴人,看戏的人痴……从少女稚嫩清鲜的时代到如今女人最有韵味的成熟季节,在所

许多时候,我常静静的想,人生其实是个大舞台,生、旦、净、末、丑,芸芸众生于浮生俗世中,共演一场戏。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演戏的痴人,看戏的人痴……
从少女稚嫩清鲜的时代到如今女人最有韵味的成熟季节,在所有的化妆品中,除了口红,其余的从没有过兴趣。一张脸素面朝天了三十几年,那些胭脂水粉,还不曾在我脸庞上肆虐过。唯有口红,那是我的最爱,每日里,不论是上班、出外购物、游玩或访友,就算在家休闲,也要仔细的涂上口红,看着镜子里那个有着嫣红唇瓣的女子,眼里闪烁着自信而热情的光彩,仿佛岁月里不曾有过伤痛和失落似的,轻扬唇角,似弯月般的微笑,盛满了生活的低吟浅唱,轻歌曼舞。
抽屉里有十几支口红,都是唇彩,香奈儿、美宝莲还有羽西。颜色大致三种,浅红、淡紫还有珊瑚红,那些大红大紫的颜色,不在我考虑的行列,喜欢清淡晶亮的感觉。还有一支未开拆的口红,年龄老长,有十几年了吧!早已过期了,可一直没扔掉,还当宝贝一样的收着。没有牌子,很廉价的那种,可在我心中,却无比的珍贵。有一段难以言说的往事就在那支口红里,它见证了一对年轻的男女下世之约。而我钟情口红却与此无关,只为少女时代邂逅了一个如莲般雅致无双的女孩,那时,还只有十三四岁,不知世事的我竟不由自主的对她充满莫名的好感和怜惜乃至迷恋。
我上初中的时候,学校与家相隔十几里路,孤零零的坐落在一个半山腰间,一条黄泥巴糊糊的土马路通上去。山坡下房屋密集,居住着当地的村民,集中处有一个小镇,开着零零落落的各式小店:副食、书店、布庄、理发店……放学后,我的同学大多去副食店买些零食解馋,我却独来独往,只去两个地方,书店和中药店。去书店是因没钱买,总厚着脸皮蹭书看,店主是对四十来岁的的夫妻,开始还有点撵我,后来或是习以为常,或是被我执着感动,反而对白看的我热情起来,长期有茶水招待,有好书还会第一时间推荐。中药店就在书店隔壁,自从我第一眼见了老大夫那双十年华的女儿,说真的惊为天人。肤若凝脂,眉目如画,那时还没等离子或游离子的美发条件,但她一头乌发黑如墨,又垂又直,依依散披肩头。她身材苗条纤细,尤其那双唇,涂了些淡淡水红的唇膏,就像沾着露珠的花瓣,水水而粉嫩。见人时轻言浅笑,那两瓣不厚不薄如菱角的唇儿一合一张,好像花儿似开未开,含苞蓄势,我有时就看得痴了,懵懂的年纪却深有触感,世上竟有如此美的双唇。
常听老中医夫妇爱娇的呼女儿霜儿,我后来和渐渐的他们混熟了,就叫她霜姐姐。老中医每日负责看病,霜儿主要是拣配中药。不管什么时候,忙或闲时,她那副神态总是淡定而从容,优雅自如。有时遇着那看病的农汉子催:抓药快点好不好,我还有事要忙呢!霜儿会温柔的笑笑道:“大哥,这可不能催的,抓错一味药或称错一点分量都会影响药效,中药讲究就是君臣辅佐。”说得那粗蛮耿直的农汉子心服,乖乖的坐在那里等,抓好后还会连声道谢。
我那时在学校寄宿,除了礼拜,在校内做完功课吃了晚饭后,时间还早,我就会习惯性的去书店。逢霜儿忙时,我安静的坐在一旁看她做事的样子,不疾不徐,不温不火,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闲时,她会和我一起到隔壁看书,两人从来不多言,来时打招呼,去时道别,学校晚八点锁校门,相隔也就半里路,那时,因学校内还没卖东西的店,回校的路上还会有许多同伴,我一般七点四十就回校。不知为什么,比她小了六岁,感觉却很是投缘似的,她也没因为我年纪小而另眼看待我,处得自然而随便。
那时年纪虽小,可也还敏感而聪慧,经常的,我看见许多年轻的男孩总找些借口在她周围流连,一个一个的审核后,我不无沮丧的发觉,没一个配得上她。就和霜儿咬耳朵,让她一个也不要爱,霜儿就笑,笑得涂了粉蜜的双唇仿似水莲花开,亭亭而甜美,含着羞带着怯,她告诉我,她已经有男朋友啦!在省城长沙上大学,是她高中的同学,还有两年他就毕业了,她们约好毕业后就结婚的。这次,她还给我说了一个秘密,说他十分喜欢她涂着淡淡口红的唇,早几天礼拜时他来过,那唇瓣上还留着他的痕迹……说得我也羞红了脸,但又莫名的为她感动和喜悦,那时就很想看看霜儿的男友,有点朝思暮想的感觉。
不久的一个礼拜天,我恰好有点事去了学校,经过中药店时,我终于见到了心中念念的霜儿男友,身材高大而挺拔,五官俊秀,戴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斯文而温柔,充满书卷气的一个大男孩。嗯!我在心中暗暗赞叹,这才是配得上霜儿的那人。那天见霜儿一条纯白的裙子,上衣是一件纯白有包扣的父母装,唇儿涂的薄薄一层亮彩,洇洇的像是被什么润泽过似得,蜜得要滴出水来,笑语间,露出洁白如珍珠的牙,真真是风情胜月,顾盼生姿。她男友的眼睛像抹了强力胶,一直紧紧的追随着她盈盈如蝶进进出出的身影,那专注而充满怜爱的神色,好像除了佳人,万物皆无。我那时也不太懂,只觉得霜儿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心中十分替她高兴。
三年的初中岁月在霜儿的红唇和我的似懂非懂鸿蒙初开中一晃就过去了。考完后我一直在家焦虑的等待消息,那年夏天热得要命,每日里太阳毒辣,气温奇高,母亲限制外出,怕我中暑,我就有一个多月没去学校,没见到霜儿了。
接到高中录取书后的第二天,我去学校找守校的老师办点事,经过中药店时见门关着,冷冷清清的样子,走到书店问老板娘才知道,原来早二十几天发生了一件晴天霹雳的事故。一天傍晚,霜儿和男友去浏阳河游泳,平时游泳技术很好的男友竟掉到几十米深的沙洞里,也许脚抽筋,也许没力气了,没人知道原因,反正他没能自己上来。等众人想尽办法打捞上来时,口唇青白,全身也肿了,观此惨状,霜儿当场昏倒。事故已发生十几天了,可霜儿从那天起,再也没开口说过话,也不吃东西,直任她母亲喂点水,今天老中医夫妇带她到城里去了,怕她是病了,说去大医院看看。那个消息对我来说很突然,明明是炎热的夏季,我却打了个寒战,考上学校的喜悦一下被噩耗冲击的无影无踪,骑着自行车,我糊里糊涂的回了家,一路上跌跌撞撞,还不轻不重的摔了两跤,膝盖上沁出血来也不觉得痛。暑假的最后十几天,我过得无精打采,心闷闷的疼,母亲还觉奇怪,怎们好好的去趟学校就神色变了。临去外